< 章回一 >
“神都洛阳，牡丹雕亭，多草莽亦豪杰，谋天下于盏酒。”说的乃是地处洛水之北的洛阳城。
洛阳，地处中原，东临嵩岳，西依秦岭，南望伏牛，地杰人灵。虽说比不上金陵皇城来得钟阜龙幡、石头虎踞。但也不失为一个襟江带河、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原本应该和平、安详的城市，近日来，城内确是甲兵密布，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得大批全副武装的军队出动。
“此事当真？”
白马寺以西十里，有一处极为雄伟宽广的建筑，四周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其辉煌。更奇妙的是正中大厅与周围众多楼阁还可形成奇妙的星芒大阵，以抗来犯之敌。此处正是武林名家——燕门所在地。凭借着门中弟子深不可测的武功以及其光明磊落、行侠仗义的处事作风。燕门当之无愧的名列天下四大家之首！
说话的乃是当代燕门世家家主燕百苦。燕百苦因其乐善好施、打抱不平的磊落侠义心肠，在偌大的洛阳城都颇得声望。
而站在燕百苦下首的一年轻男子，乃是燕百苦的小儿子——燕门世家三少庄主，燕白楼。
“父亲大人，孩儿以为，此事实属预谋。”
“此话何解？”燕百苦捋须询问道。
“父亲大人，您仔细斟酌一番，便可发现，在洛阳这个地方，能够有本事在一夜之间将偌大的青云堡屠了满门的势力，有几处？”燕白楼一边陈述，一边用扇柄敲打着左手手掌心，一吸三顿的节奏点，不快不慢。
“恩，青云堡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能够一夜之间将其连根拔起的，便只有秦王府与我燕门两家，可是此事，绝非我燕门所为，难道，白楼你的意思是。。。”
“不错，按照常规推论，那秦王府隶属皇亲国戚，一般人，不可能往那方面去想。那么此时，外界的矛头便会指向我燕门。而真正的凶手，则继续隐藏在暗中，伺机抽身。”燕白楼缓缓的道出自己的推论。
“混账，若是被老夫知道，是谁在背后往我燕门身上泼脏水的话，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燕百苦大怒道。
“父亲大人请息怒，据孩儿所知，青云堡并非没有活口。”
“噢？是谁？”
“青云堡堡主夫人鲍梦婕身前的贴身丫鬟——哑女。”
“查！就算把洛阳城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哑女给老夫找出来！去，飞鸽传书洛阳三寺一寨的主人，帮忙协查此事！”燕百苦大手一挥，下令道。
“是，孩儿这就去办！”燕白楼答道。
七日前，洛阳城第三大势力青云堡遭人一夜灭门。手法一致，死者手臂上有一处双孔伤口。
五日前，洛阳城灞桥书斋的老板被人杀死在自己的书房中。书房中，查得秋生手札八页。
四日前，官府捉拿凶手徐先生归案，县衙公审中途，徐先生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用暗器杀死。
三日前，一封由青云堡堡主沈青云写给五色旗旗主田锋的求救信在民间流传。
求救、黑衣人、秋生手札、青云堡灭门、燕门世家出动、洛阳城严兵布防，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着什么。
“旗主，宋仵作来了。”一名金旗弟子禀报道。
“快请！”说话的正是几日前收到了青云堡堡主沈青云求救信的五色旗旗主田锋。在接到了沈青云的求救信后，田锋立即带领收下六百五色旗众，从关外塞北大漠直入关内，一路南下，直达中原。可是无奈还是救援不及，等田锋等人赶到的时候，留下的，是一个充满阴暗幽森的青云堡。
当即，田锋下令，封锁青云堡，任何胆敢靠近青云堡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宋仵作，怎么样？能验出来么？”田锋一脸焦急的询问道。
“嗯，据老夫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伤口，不似利器兵刃所为。”
“不是兵器？”田锋吃惊道。
“不错，这伤口，切口平滑，没有带起任何一丝的皮肉，这一点，除了唐门的顶级暗器暴雨梨花针之外，老夫也想不到其他有什么可以做到的了，但是这伤口，发黑，内腐三寸即止，又不似唐门一贯的毒风。”
“那，依宋仵作的判断，会是什么导致的呢?”
“倒是有些像某种昆虫的毒刺所为。不过具体是什么昆虫，老夫也不好妄自猜测。”
“回禀旗主，兄弟们在后院青云楼发现密道一处！”
“回禀旗主，兄弟们在下人房间发现一处密道！”
“回禀旗主，兄弟们在竹林也发现了一处密道！”
“回禀旗主，后院也有假山下也有一处密道！”
四处密道！一个小小的青云堡居然有四处密道！沈青云到底在搞什么鬼？密道通向哪里？密道里有什么？
“查！每个密道下去十八名旗卫，留四名旗卫守着密道口，别放任何人进去！我倒要看看，这密道里有什么！”田锋指挥道。
“那...有劳宋仵作继续查明这伤口究竟是何物所致，我带人下去走一趟。”田锋说道。
< 章回二 >
天空中，微黄的月亮缓缓的移动到云朵的后面，顿时，整个世界，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不见光明。
青云堡东北面的一座高山上，借着月光的短暂迷失，一道黑影也随之一闪而没。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青云堡地宫的秘密！我要杀光他们！这群塞外来的家伙！”黑影飘过，留下一段咬牙切齿的声音。
东都洛阳。
一座气派异常，金碧辉煌，就算比之金陵皇宫，除了规模占地略小之外，其他方面都毫不逊色的府邸。
府内戒备森严，重重士兵内外守备。这便是名动天下，洛阳城真正的掌权者、秦王府。
与秦王府的大气、华贵相比，洛阳知府县衙，简直就是一破茅草屋子，也难怪秦王朱靖从来不去知府县衙。而洛阳城明面上的知府包金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但凡决定，必先通报秦王府，只有等秦王府那通过批准了，才敢公告洛阳。
夜深、月明、西风起。
“王爷，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呐。”秦王府内，一间偌大的书房，黑夜中，灯火高照，明亮如昼。
“怎么，丁烈，有什么消息了？”秦王朱靖放下手中的文书，抬头问道。
“田锋派人封锁了青云堡，任何人都不让进，就连包金的人都不给进去。另一边，燕门的人在洛阳发出悬赏了，寻找鲍梦婕身前的一个贴身丫鬟—一哑女。”
“依田锋的性子，这事啊，动静小不了。燕门如此行径，也符合常理。对了，丁烈，铁臂苍狼那里有消息传回来了么？”
“王爷，这就是我要跟您汇报的第二件事。就在刚才，铁臂苍狼捎回来一个消息，一炷香之前，有两方来历不明的人马，绕过田锋的哨子，潜伏进了青云堡之中。一方只有一人、另一方人数大概有五六个。”
“果然，他们还是忍不住了。叫田锋继续盯着，另外，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最好让田锋也知道，有客人到了。”朱靖老谋深算的说道。“还有，查明那个杀死徐先生的黑衣人用的暗器是什么了么？”
“有点眉目，经过一些比较，我们发现是——”
......
“啊——啊——救命啊——”
田锋刚刚带人来到青云楼门口，便听到有人大声呼喊。
“怎么回事？”田锋快步走到位于青云楼大厅的密道口，向守卫在此的五色旗侍卫问道。
“回禀旗主，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刚才一些弟兄下去查明情况，接着就不断有兄弟传来求救的声音，没有接到您的命令，我们也不敢擅自下去。”
“继续守着，其他人，跟我下去！”田锋果断安排道。
十六层台阶，渐渐沉入地面。
出现在田锋面前的，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所在，四面墙角堆放了一些杂物。
冗长的密道，漆黑的拐角。
在看不见的尽头，有太多未知的秘密等待着田锋去揭开。
“啊——啊——快跑—快—”
“快，加快脚步。到底是怎么了！”田锋焦急的命令道。
“旗主——旗主，快走！”闯过一道密室石门，看见有两名五色旗的兄弟朝着自己奔来。一边跑，一边大声提醒道，“旗主，快走——啊——”
未说完的话，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睁着的眼，是不甘的表达。
因为说话的人，也死了。
死在了奔跑的路中、死在路田锋的眼前。
“子尘——子尘！”田锋大叫道。
墨子尘死了。
“把子尘的尸体抬出去，让宋仵作检验死因！”田锋瞬间冷静下来，出声安排道。“其他人，提高警惕！看来这个密室也不简单！”
“唰”的一下，田锋将插在背后的武器断闷棍拿在手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行去。
......
“此事当真？”秦王大惊道。自从继承父亲的位置，掌权这么多年，秦王还是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失态。
“王爷，这件事我也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核实了，并且，我花了一万两黄金让人去【红叶斋】搜集了信息，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丁烈说道。
“嗯，若真是如你这般所说，那么此事就大了，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后果，不堪设想。”朱靖说道。
......
黑夜笼罩大地，罪恶弥漫空气。
“夫人，洛阳传来消息。”
“说。”一道慵懒妩媚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听得人灵魂都酥了。
“小猫擅自行动，独自一人深夜潜入青云堡。”
“小猫还是急性子啊，多少年了都。行了，你下去吧。”帘子后面那个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人，您看，需不需要属下去处理一下？”
“风吟，知不知道，为什么你是奴才，而我是主子？”听不出感情是喜是悲。
“夫人，风吟知道了。”
“下去吧。”
短暂的空白，似乎成为了这间房间永恒的主旋律。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旧。
“语今。”帘子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属下在。”又是一个女声，从屋角的黑暗中走出。
一直存在，一直守护。
“你跟了我多久了？”妇人似乎只是想随便聊聊。
“语今自懂事起便追随夫人，至今，二十三年零六个月二十一天。”
机械冰冷，不带一丝情感。这是作为一名时刻都隐藏在黑暗里的杀手，或者说侍卫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二十三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风吟最近在外面似乎有点...逾越了。”
“夫人放心，我会处理干净的。”语今接口道。
“语今，你是唯一一个令我放心的人，明天你出庄一次，去洛阳，一有情况，连小猫在内，所有有关联的人，全部清了。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贵妇人，又一次安排道，“还有，吩咐下去，打明儿起，关闭山庄。”
“是，语今这就去办。”
“闭庄期间，任何擅闯山庄这，格杀勿论！”贵妇人又补充道。
< 章回三 >
“啊——啊——”
“第几个了？”田锋随手擦去额头的汗水，问道。
“回旗主，第十三个了。”田锋身边的一名五色旗卫答道。
“吗的！快，加快脚步。我们下来的弟兄，已经有十三个遇害了。再不加快步伐，可能就要团灭了！”田锋焦虑道。
弥漫四周的黑暗、浓厚如墨一般化不开。
无法触及的路途、吉凶如迷一般解不开。
这边是眼下田锋的处境。
他被困在了青云堡冗长黑暗的地宫内。
“轰隆隆”在推开了不知道是第几道石门之后，田锋一行，并没有像之前一般迅速前进。
微弱可辨的烛光在黑暗中照亮了整间石室。
蝴蝶。
漫天的蝴蝶。
入目可见皆是蝴蝶。
数量不知几何的蝴蝶在空旷的石室内翩翩飞舞。
除了蝴蝶，另一个让田锋等人驻足的，便是地面上躺着的十多具尸体。
是的，是尸体。
“宅大，拖一具尸体出来。”田锋小声道。
“是。”之间人群中，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青年汉子走到田锋身边，伸手解开了挂在腰间的一捆绳索。漆黑的绳索顶端固定了一个爪状铁制钩子。
“喝！”随着宅大一声轻喝。铁爪被熟练的射出，准确的落在了一具尸体身上。
稍微调整一下铁爪勾搭的位置，缓缓地，收力。
“没有明显伤口，死状和上面的差不多。”经过简单的辨别，田锋不得不得出这么一个令人不太满意的结果。“送上去，交给宋仵作。”
“其他人，提高警惕，走。”田锋握紧了短闷棍，说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你们发现青云堡地宫的秘密！你们必须得死！一群塞外来的家伙！”黑影飘至，落在了青云楼外的假山林里。
看着青云楼外，来回巡逻的五行旗卫，黑衣人放弃了强行冲进去的想法。
出于对自己实力的信任，门口的十几个五行旗卫，自己是根本上不上眼的。但是如此一来，便会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了里面的人，那就不好了。
......
“剑鸣、青云，看清楚刚才和我们一起潜进来的那个黑衣人去哪了么？”在青云楼的另一边，九宫亭附近，三四个人蹲在一个角落，为首一人小声询问道。
“放心吧，三少庄主，没跟丢。西南方位，一百四十步的假山后面。”名叫剑鸣的青年说道。
这一行人，正是燕门所属。带队的，赫然便是燕门世家三少庄主，燕白楼。
“那好，记着，一会，你们引开所有五行旗卫，我去找那个黑衣人，然后各自探查情况，三炷香后，不论结果如何，全部返回燕门。明白了么？”燕白楼小声的安排道
“是，属下遵命。”
“一——二——三，走！”
“搜！”“搜！”的两声，邱剑鸣和华青云两人破空而起，跳出了黑暗，二人迅速展开身形。另一边，守卫在青云楼外的五色旗众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一时间，怒喊声不断。
“有人！”“有人！在那边！”“站住！”
趁着混乱，燕白楼朝着西北方向缓缓的移动着。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便取你性命！”
“呵呵，阁下好实力。”不料，刚接近黑衣人十步，燕白楼便被发现了行踪。当下，再不做掩饰，抱拳道，“在下燕门三庄主燕白楼，敢问阁下尊号。”
“废话少说。离开青云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衣人语气依旧冷漠。
“阁下此话何讲——”燕白楼不解道，可是话直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她让你离开，你就离开！回去告诉燕百苦，别给自己添麻烦。”另一个声音出现在燕白楼身后。
“什么人？”燕白楼转身大惊道，竟然被对方接近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来了？”不比燕白楼的吃惊，黑衣人出声问道。
“夫人担心你，所以派我来看看。”来人，语今。
“哼，少来这一套。”黑衣人似乎并不领情。
“下去吧，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早点撤，这件事，拖的太久了，夫人已经不满了。”语今说道。
“知道了。”黑衣人答道，说完，便欲起身离去。
“这件事是你们干的！”燕白楼突然大声质问道。
“滚回燕门，饶你一命！否则，灭你燕门满门！”黑衣人突然发怒道。
“好了，你下去办事吧，这里一切有我，不会有任何人下去打扰到你。”语今出声打断道。
“哼！”黑衣人也不再做其他，转身，快速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虽然看不见，可是燕白楼知道，他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地下？对，他们刚才说到地下。青云堡还有地宫么？地宫在哪？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等到黑衣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语今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徐先生是你们杀的？你们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燕白楼不依不饶的问道。
“知道的太多，对你，对你背后的燕门都没有好处。”语今淡淡的说道。
“可是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燕门！”
“过了今夜，一切都不会再有变故了。你们燕门，注定了会是替罪羊。命运之力，不可改变。”
“为什么？”燕白楼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
“做替罪羊，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语今抬头望向远方，瞳孔的视线渐渐分离，“如果你执意要追问到底，那么，我只有动手杀了你、包括你的亲人、朋友。”
“我——”
“不要拿你的亲人、朋友做赌注。十息，离开。”语今下令打断道。
< 章回四 >
“醉秋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推开一扇又一扇的空门，田锋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而且还是熟人。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心生，这念头，一形成，便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无法忘记。
“呵呵，将死之人，出现在哪里还不都一样？”醉秋生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番衣襟，说道。似乎对于田锋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洛阳灞桥书斋老板书房内的手札是你故意留下的？”田锋问道。
面对田锋的问题，醉秋生似乎兴趣不大。
提笔，落墨。书三千，画苍生。九转断魂，觅揽乾坤。
“为什么不回答我？”田锋追问道，“在青云堡的案子里，你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件事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角色？关系？”醉秋生猛的将手中的毛笔洞穿书桌。手掌脱离毛笔，笔杆直立，微微震动。
“十二年前，沈青云废了我的武功，将我丢下山崖！”
“十一年零九个月前，沈青云杀光了我的亲人！连我刚出生两个月的妹妹都没有放过！”
“十一年零七个月前，沈青云娶了原本属于我的女人鲍梦婕！”
“你说我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我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你说！说啊！”说道最后，醉秋生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双眼充血，神色吓人。
“说啊！你怎么不回答我！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跟我走吧，去衙门自首。”田锋缓缓的说道。“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屠了青云堡满门，那是一百四十六条活生生的生命。”
“呵呵，自首？田锋，八年同窗，到头来，你要抓我去自首？”醉秋生大笑道。
“对不起。”田锋轻声道。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啪！”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打破了这短暂的空白。
“谁？”田锋猛的回头。“拿下她！”
“快跑！”身形移动，只一刹那，醉秋生变欺身到田锋的身边，右手成爪，朝田锋的肩膀扣去。
“秋生，你！”田锋反手挥舞着手中的短闷棍格挡，“一辉，快追！别让她跑了！”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我陪葬！”醉秋生一边躲开田锋的短闷棍，一边嘶吼道。
“啊——”黑暗的廊道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什么人！”又听见刚追出去的一辉大声怒喝道。
“不好！”“哑女！”听的动静，田锋和醉秋生纷纷停手，一同朝外面冲去。
“旗主——别过来！”看不见的远处，一辉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道。
最后一丝力气，没了动静。
“一辉！”田锋叫道，“你怎么了？”
“咻！”不明利器，自黑暗中，破空袭来!
“小心！”
“噗！”一朵血色莲花，在田锋胸前绽开。带着温度的血液，顺着田锋的衣襟，撒了一地。多么鲜艳，多么冲动。
“小猫！是你！”看着替自己挡了一击的田锋，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醉秋生出声问道。
“你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一道身影，缓缓的走出黑暗。
黑衣人。小猫。
“呵呵...呵呵....是么？”醉秋生突然大笑道。
“对不起。”小猫出声。
“咻！”小猫再次出手，恍惚间，似乎是一枚翎型飞镖，朝着醉秋生激射而来！
“噗！”飞镖没入胸口，带起一捧血沫。
“你说的对，人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熟悉的声音，从小猫耳边传来。
“语今，你！”小猫低头，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突出的剑尖。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流淌，在剑尖汇聚成血珠，慢慢滴落。
“啪！”血珠包裹着多年来的信任，满心的疑问，狠狠的砸向地面，破碎成无数血滴，铺散一地嫣红。
“小猫，对不起。”松开握着剑柄的手，看着因为失去支柱而缓缓倒地小猫，语今痛苦的轻吟道，“不过你放心，漫漫黄泉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噗——”语今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想蓉，对不起，以后语今都不能守护在你的身边了。没有我守护的夜，你能否睡的安稳？没有我守护的夜，打雷的时候，你依偎在谁的怀抱里？没有我守护的夜，你是否也会时常怀念，那些，我们曾一起度过的从前？”
“想蓉，若有来生，我还愿做你的影子。”
“一生伴你，不离不弃。”
这夜，春雷咋响。
这日，山花怒放。
一桩牵扯百十条人命的案件，随着当事人相继的死亡，翻过篇章。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音，不为参悟，只为寻你一丝信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一袭华袍，独立山头。
“语今，看到了么？那年，你和我一起种下的桃花，一夜怒放，十里漫天。你，看到了么？”
细长的树枝随长风斜过，数朵桃花纷入水中，拂乱了湖面，撩乱了心湖。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花想容鬓角的青丝。渐渐的迷乱了她的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了眼帘，有泪水顺势滑出。在空中盘旋飞舞着的花想容，像一只断翅的蝴蝶，向深不见底的崖下落去。
空中翩翩飞舞的蝴蝶，衔起水中那片最美的桃花，向着远处飞去。
<完>